*让痛文学
*让视角下的哈里和金
*二周目凭记忆码,有原对话重合,也有可能完全不一样
(二)
让注意到了哈里的加姆洛克开箱步,和以往一模一样,这个动作到看不出这人丢失了记忆。不过也有可能这个“明星警探”步法早就转化为了他的肌肉记忆。
“我们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,介于我们成为双重荣誉明星警探的‘第二重要’问询人选?”让抱着胳膊讽刺。
“让,别这样,”朱蒂特小声地说,“一会和哈里好好地说话,行吗?”
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,哈里在距离他们两米的位置谨慎地停下来。
让歪着脑袋,眯眼看着他。
面前的人看上去神志清醒,目光锐利。这说明他没有喝酒——至少昨晚没有。
而根据他的打听,这位“办案风格奇特”的外来警察,在来到马丁内斯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后,突然开始四处向人打听各种儿童级别的常识性问题,并在接下来的几天一改前态,不再摄入一滴酒精。
“嘿,你们是什么人?”
劣质酒精的味道,来自他的衣服。
哈里依旧套着他那件糟透了的深绿色风衣和黄色摇滚长裤,脖子上歪斜地挂着一条不合时宜的花领带——哈里曾说过他“永远不会脱下迪斯科风格”。
所以尽管他停止饮酒超过96小时,渗透进棉织物空隙的己戊分子,仍然高调地宣扬它们的存在。
“你看你那屎样。”让评价。
“金,这家伙是谁?”哈里求助地看向身旁的警督。
“啊,我是不会介入其中的。”警督退了一步表示回避。
“金,你不能这样把我丢给他们。”
哈里试图缩回警督身后。
金又退后了一步,侧着身对着大门的方向。
哈里不太情愿地转过身,独自面对一对“西伯利亚豺狼”。
让嘲讽地盯着他。
有一瞬间他很失望,但作为哈里随迁警督的后几年,他已经习惯去消化这种情绪了。
“你认识我。”哈里敏锐地指出。“你在哪里认识的我?”他问。
“是啊,我绝对是在‘哪里’认识你的。”让扯扯嘴角。
哈里突然说:“在另一个世界?”
“在另一个世界。”让夸张地点头。
朱蒂特用脚碰了碰凳子。
“好吧,让我们来做个‘假设游戏’,假如在另一个世界你是一个警察,你觉得你应该来自哪个分局呢?”
“57分局?”
“你不会属于57分局,那是我的分局,我们第一天见面我就说过了。”金说道。
“69?”
“干得漂亮,你**就是个白痴,你**就是个愚蠢的白痴。”让骂道。
哈里缩了缩脖子。
让意识到,这个人什么都清楚,他就只是单纯地故意捣乱。和从前一样令人生气。
“99999.99?”哈里继续猜。
“非常,非常有智慧。”让开始鼓掌。
哈里一边点头一边鼓掌。
“啊…”朱蒂特蒙住了眼睛,“不要让事情变成这样。”
“99999.99,非常疯狂的假设。”让没有停下来。
“那么,在这个假设里的世界里,我们是什么关系呢?”哈里听话地继续问他。
“就让我们再疯狂一点,假设我们是搭档呢,你觉得怎样?”
“金比你酷多了。”哈里立刻说。
警督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,他有些尴尬地动了动肩膀。
“金不在这个假设里。”让平静无波地指出。
哈里认真思考了一会,点点头说:“那这样似乎不错,你看起来也很不错。”眼神看起来很真诚。
“不过我不应该做这种假设,因为金才是我的搭档。”哈里转头看金,“是吧,金。”
“事实上,”金在几步之外说,“我不是你的搭档,我们只是临时的。这个周一时我也说过了。”
“是吗,我还以为你是我的搭档。醒来之后,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哈里把头低下来。
“因为你的脑子受伤了?”让的语气不太客气,“世外的肺之子?”
哈里眨眨眼,茫然地望着他:“谁是‘世外的肺之子’?”
“哦,那当然是‘你’了,我们的‘超级警探’、大明星、怪里怪气的天才迪克马伦。”
“能说说他吗?我想要知道更多。”哈里还是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的墨镜。
“这是个‘都市传说’,”金说,“他是一名卧底警探,因为卧底的时间太久,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。就像我说的,只是个都市传说。”
“你不是他。”警督最后说。好像要阻止哈里免于受到来自亲近同僚们的粗暴对待。
哈里又向金的方向走了一步,这次金没有继续避开。
“我正在调查一起案子…”哈里转着头,像在大会上做工作汇报,“一个男人被吊起来了。”
“是谁把他吊起来的,你知道吗?”
“我暂时还不清楚…”哈里突然说,“嘿,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?”
“是啊,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呢?”让给了哈里一个“你很古怪”的表情。
哈里过了一会就把受到的挫折抛到脑后,他把目光转向茱蒂特。
“怎么了?”朱蒂特看着哈里。让注意到她的身体绷紧了。
“我们来自一个分局吗?”哈里问。
“别骚扰她,你这个白痴。”让感到很烦躁,他粗暴地打断了哈里。
“那你是RCM的巡警吗?”哈里看着茱蒂特的袖标。
“我现在真的不太想说这些…”茱蒂特缩到一边。
“问题儿童”哈里带着比来时更多的疑惑悻悻走开了。
“真他*该死,真他*的悲哀。”让僵硬地坐在原地。
“别对他发火,现在他什么也不知道。”朱蒂特对让说,“他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。”
“怎么帮他?我们还能怎么帮他?我们曾经已经做得够多了。但我们帮不了他,那时候不行,现在也一样。”让重重地叹气,假发被他揉得一团糟。
他不记得自己的同僚,不认识往日的朋友与敌人,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警察——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无所知。
初生婴儿哈里开始和旅店一楼的每一个人搭话,和他们聊天,试图撬开他们的嘴问出每个人的秘密。
让听着他问那个穿着紫色衬衫的年轻男人:“你是地下同性恋组织的一员吗?”
年轻男人短促地笑了声,有点惊讶,说:“是的,警官。”
哈里说:“我会考虑加入的。”
警督带有意味地咳了一声。
哈里很快换了下一个对象,他向前台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夫人问好,听上去两人早就认识。
哈里说:“您可以告诉我更多神秘生物的事情吗?”
警督在一旁插话:“只有一个。”
然后哈里满意地收获了一个神秘动物知识。尽管看上去他其实想继续问下去,但他忍住了。
“我想我们应该尽快调查这个案件。”金不动声色地提醒。
“当然,当然。”哈里对他比出手指枪,“我们出发吧,金。”
朱蒂特注视着两人推开旅舍大门,小跑着离开后才收回视线。
“他这几天真的过得很艰难。”她坐下来。
“是吗,我看他非常享受。”
“你知道不是这样的,“忘记身份,失去常识,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
朱蒂特走向前台,“你需要一杯咖啡吗,让?”
“我来吧。”让站起来对经理说,“两杯咖啡,一杯加两块糖,一杯不加。”
他把加糖的那杯递给朱蒂特,她用勺子慢慢在杯底搅动。
让直接把整杯咖啡灌进喉咙,咖啡非常一般,有一些焦渣留在杯底。
“这个案子,你有什么猜测吗?”朱蒂特也坐了下来,小心地摆放包扎了绷带的左臂。
“我不知道,”让说,“我现在很难想这个。但是,我们还是得想想。”
“哈里说那个吊人可能是被人杀害后吊在树上的。”
“也许是,也许不是,但那个被吊起来的死者是松野公司找来的雇佣兵,用来监督和威慑工会。现在被工会的人明目张胆地杀了他,还把他挂起来,这相当于宣战的旗号。”让摇头,“事情非常麻烦,最糟糕的结果是双方开火。”
“这样的话,RCM被夹在中间,我们能做的很有限,”茱蒂特突然停住,“等一下,警局的通讯。”她示意让:“我出去接听一下。”
过了一会茱蒂特回来了,她的脸色变得远比出去前更加苍白。
“发生什么了?”让意识到出了些事,但茱蒂特没有急着让他们赶回去,那就是他们回去也于事无补,他的神情变得凝重。
“是埃米尔巡警,他一直负责布吉街的巡逻,那里总是不太平。你也知道,全是瘾君子,走私犯…今天上午,在一条侧巷…”茱蒂特隔着衣服摩挲伤口处的绷带。
“他出事了。”让语气肯定。
茱蒂特点点头。
过了很久,让叹了一口气。“哈里尔做了很多混账事,酗酒,砸坏所有东西,叫我们都滚蛋,还试图自杀…但他也在疯狂地接案子,跑案子,我怀疑这也是他自杀的方式之一。”
“如果他真的没法再当一个警察,我们就又失去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同伴,对我,对分局的每一个人都是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41分局经不起这样的损失了。”
谈到41分局,朱蒂特也陷入了沉默,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。
过了很久,她说:“不管怎么说,哈里看上去至少算是振作起来了。他没有喝酒,也没有嗑药。”
一个年轻男人坐在了后桌,和同伴开始聊天。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,让看到封面上非常熟悉的画像,金色长发的美丽女性,面容圣洁高贵——无罪女王:德洛莉丝·黛。
“无罪者,”茱蒂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,她感叹道:“在我六岁之前,我们每周都会去教堂。不过…现在很少看到她的画像了,自从道德委员会成立后,那些教堂都荒废了。”
“让,我看见德洛莉丝,她的肺在发光。”哈里对让说。
朵拉·英格兰,德洛莉丝·黛,喝醉的哈里认为她们都是同一个人。
让感到喉咙发干。
“他一直想用酒精把自己喝成一个傻子,这样他就能忘掉朵拉,忘掉那些痛苦。”
但酒精反而令那个人的身影更加清晰,所以哈里喝得更多,更多,直到过量饮酒和摄入毒品摧毁了他的意志。
让说,“现在他终于做到了。”
TBC